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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溫柔鄉,臭粑粑

所屬書籍: 三隻鴛鴦一對半

自從我一時糊塗,想「采」了雲洲師兄這朵鮮花之後,逍遙門的師兄們紛紛對我敬而遠之,很怕成為第二朵。我頗為惆悵,自信心頓如日落西山的夕陽。

師父見我怏怏的沒精神,便讓何小樂師兄和趙夜白師兄帶我下山散散心。

這兩位師兄一手承擔了逍遙門日常用度的採辦,所以這康樂城中的犄角旮旯他們都熟悉的如同自己的手指頭。師父讓他們帶我去好玩的地方散散心,結果,他們就把我帶到了他們認為好玩的地方。

這個地方,名叫玉宇清歡園。

我一聽這名字甚是驚艷!不知道此處該是如此的清雅高貴,陽春白雪。惶惶然不知道自己這副穿著打扮去那等高潔風雅之地可合適?

等我到了地方才發現,這裡敢情就是一個熱氣騰騰的大蒸籠,下里巴人到了極至。園子里散布著飯館、茶樓,戲園子,糕點鋪,還有一個青樓,名叫溫柔鄉!

這玉宇清歡園囊括了吃喝玩樂,溫柔鄉里又活色生香,所以,園子里川流不息的幾乎都是男人。

我在眾多的男人之中,如同是一朵奇葩。

我低著頭惶惶然的跟著何小樂師兄進了一間茶樓,暗自慶幸師兄們挑了一個比較高潔的地方將我安置下來。

何小樂師兄拿出一擲千金的派頭對小二道:「上,上好的龍井,最好的糕點。」

我惶惶然道:「師兄,一般的即可。」

何小樂拍拍荷包道:「師父撥了專款,小末你只管放心享用。」

我暗暗感動,師父他對我,實在是好的不象話。

我誠惶誠恐的享用了上好的龍井和最好的糕點之後,趙夜白師兄道:「小末,你去看戲不?聽說今日演西廂記。」

我一聽這個名字,頓時心花怒放,立刻斬釘截鐵的跟著趙夜白師兄轉移到了戲園子。

不大功夫,好戲開場。我看的格外的入神,打算借鑒學習紅娘的招數,將來好為雲洲盡心儘力的做一回月老。可是我看完了戲卻有了一個深刻的體會,那就是,如果遇見了剽悍的小姐和公子,其實,紅娘也是可有可無的,特別是在適當的關鍵時候一定要功成身退,否則就會討人嫌。

從戲園子出來,我心情好了許多,正打算和兩位師兄回逍遙門,突然,何小樂師兄一向細如一條縫的眼睛大了一倍。

「那位公子,怎麼看著象江師兄?」

趙夜白師兄立刻踮起腳尖,手搭涼棚。

我順著何小樂師兄肥胖的手指頭看去,只見一個高挑瀟洒的人影從溫柔鄉的大門口走了出來。

我瞪大了眼睛,江辰!他,他居然進了溫柔鄉!

他長身玉立,瀟洒俊逸,在一街庸庸碌碌的男人中,鶴立雞群般的甚是招眼。

難怪何師兄那麼小的眼睛都能瞅見他。

趙夜白師兄揮舞著他的胖胳膊,喊道:「江辰!我們在這兒」

江辰一怔,朝我們看過來。

他的身後站著幾位溫柔鄉的姑娘,我看了一眼,頓時遍體生涼。這還是春天,她們就已經穿的胳膊是胳膊,腿是腿的,真是不怕冷。

江辰步履輕快的走過來,手裡還提了一個小小的包袱。天哪,他連換洗衣服都帶來了,莫非要在溫柔鄉里小住?

我看著街對面偌大的「溫柔鄉」三個燙金貼粉的大字,再看著那幾位曲線畢露的姑娘,頓時浮想聯翩,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,說不出味道。

江辰玉樹臨風的站在我們三人面前,居然沒有臉紅羞赧之色!

我怔怔的看著他俊美的面容,修長挺拔的身軀,情不自禁替他擔憂,從那如狼似虎的煙花之地出來,他的清白可還在?

趙夜白師兄十分嚴肅的說道:「江師兄,師父可是嚴禁進賭場和青樓的。」

江辰一挑眉梢,坦然道:「我沒進啊。」

何小樂道:「我們親眼看見你從裡面出來的。」

趙夜白師兄默默點頭。

我瞪了江辰一眼,人證三個,還死不承認,哼。

江辰唇邊抿起一絲笑,對我道:「小末,我進去找人拿點東西,並不是去裡面玩樂。」

我橫他一眼,哼了一聲。我又沒有問他,他何必跟我解釋,再說,這種解釋,真的是毫無說服力。何小樂眼神是不大好,可是我和趙夜白,那可是兩雙大眼睛,決不會看錯。

江辰戳戳我的胳膊,笑呵呵道:「我請你們吃飯。」

果然是做賊心虛,要來賄賂我們。我又重重的哼了一聲。

何小樂一聽有飯吃,立刻眉開眼笑道:「江師兄,我們不會告訴師父的,對吧,小末?」

我看著腳尖,不吭。在我心裡,江辰雖然不是柳下惠,但他居然風流到了煙花之地,我心裡有點不舒服。

江辰拉了拉我的袖子,柔聲道:「小末,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。」

到了酒樓,我使勁點了店裡最貴的菜,還點了一大桌子。哼,把他的錢花個精光,讓他沒錢風流去。

何小樂師兄本來高興的眼睛成一條線,後來見我實在點的有點多,忍不住勸道:「小末,你吃的了這麼多麼?雖然花的是江師兄的銀子,浪費總是不好。」

趙師兄也情真義切的勸道:「小末,這,夏天快到了,雖說咱逍遙門衣裳肥大不顯身形,但是,千萬不可妄自菲薄,自暴自棄。咱吃東西要節制,恩,節制。」

江辰笑眯眯看著我,倒沒有心疼銀子的意思,哼,鐵公雞被拿住把柄也有拔毛的時候。

看著一桌子好菜,我吃的有點不是滋味。唉,我果然是個喜歡操心的命,他風流他的,我替他難受個什麼勁呢,我又不是他娘,管那麼多做什麼,可是明明自己知道這個道理,還是倔的跟驢子似的順不下這口氣。

吃到一半,我到底還是忍不住,放下了筷子,看著江辰道:「你覺得這些菜如何?」

他對我含笑點頭:「難道不好吃么?」

我點點頭,然後指著桌子上的各盤菜,對江辰道:「你看這些菜,葷的素的,鹹的甜的,紅的綠的,長的圓的,形狀不同,滋味各異,都好吃的很。但是,不管你吃的是什麼,進了肚子,過一天,都變成了茅廁里的臭粑粑。」

何小樂師兄和趙夜白師兄立刻停下了筷子,做噁心欲嘔狀。

我抱歉的看了兩位師兄一眼,又對江辰道:「我的意思就是,那裡的女人雖然長的千姿百態各有風情,其實本質就是女人,你千萬別迷戀那些皮相。還是乖乖的守著一個良家女子過日子的好。」

江辰深深凝視了我一眼,嘴角漾起了一絲笑,而後,他又抿了唇,低頭忍笑,似乎忍的很辛苦,有點花容失色。

我惱了,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碗,喝道:「難道我說的不對么?」

江辰抿著唇,「嚴肅」的點頭表示贊同,眼中卻全是促狹之色。

趙夜白師兄不解的撓著頭道:「小末,你的意思是,青樓的女人都是好菜,良家女子都是臭粑粑么?」

我,無語。

江辰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:「小末,你真是個通透玲瓏的妙人兒。」

他的聲音甜的如蜜汁藕,笑容似糯米南瓜酥,眼神溫柔的象西湖蓮子羹。可惜,我沒被迷惑。我一向覺得自己硬邦邦直筒筒無趣的很,那裡妙了?這話,莫非是剛才對那溫柔鄉里的美人說順了,又順口說出來了?哼!

我鼓著一肚子氣回了山上。

當夜,吃了晚飯,我正要拉著小荷包去消食散心。突然,江辰來了。

一想到他不再冰清玉潔,我有點鬱悶,挑著燈花不搭理他。

他把一個小包袱遞到我眼皮下:「小末,這是送你的。」

我一看這小包袱,有點有眼熟,好似他從溫柔鄉里出來,手裡拿的就是這個。

「是什麼?」

「你看看。」

我接過他手裡的小包袱,打開一看,居然是一個精緻的妝盒,裡面胭脂水粉眉粉花鈿一應俱全。

「我今日去溫柔鄉就是拿這個。裡面的頭牌只用這個,專程讓人從京城買的,光一小盒胭脂就要二十兩銀子。」

「你真的是去拿這個?」

他正色道:「自然是。不信你去問問。」

我自然不會去問,但是心裡猛一舒服。晚風從窗外吹了進來,燭光微微動了動,他站在燈前,好似蒙了塵的珍珠,塵埃隨風而散,又有了冰清玉潔的味道,光彩照人。

我笑眯眯的打開胭脂盒,就著燈光一看,又皺起了眉頭。

「這不是用過的么?」

「什麼?」

我指著胭脂上不太平整的一處地方,讓他看,好象是被人用指甲划過了幾道。

他鄙夷的看著我:「你個土狍子,這是兩個小字好不好。」

「什麼字?」我湊近到燈下,果然見到兩個淺淺的字痕。

他低聲道:「紅豆。」

我好奇的看著他:「熬稀飯的紅豆?」

他長長吸了口氣,又幽幽嘆出來,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瞅著我,半晌才道:「你可知道王唯的詩?紅豆生南國,春來發幾枝,勸君多採擷,此物最相思。這胭脂名紅豆,不是熬稀飯的紅豆。」說完,又低哼了一句「沒情趣」。

哦,原來如此。我心裡想起了以前,他也送過我一盒這樣的胭脂,卻被我和雲洲看成是用過的,壓了箱底。唉,我和雲洲果然同是不風雅的人,草草一眼,就以為是那個姑娘用手指摳過用過,那裡想過胭脂上還有兩個小字呢。

想到這裡,我對江辰有了一點歉意,似乎一直都在誤會他。

我真誠的道謝:「謝謝江師兄的及笄禮物。」

雖然這禮物遲了一日,我還是很感動,他特意跑到虎狼之地,冒著失身的危險從虎口之中為我討了這麼一份好東西,這份心意,我一定要謝。

他頓了頓,低聲道:「這不是及笄禮物。」

「啊?」

他清了清嗓子道:「這個,你難道不知道么,若是送一個女子及笄禮物為妝龕,就是打算娶她的意思,所以,我昨日沒送,免得你誤會。」

我大大方方道:「哦,沒事,你就是昨日送我,我也不會誤會。」

象他這樣的風流人物,將來蜂飛蝴蝶繞的,我可看不住,我喜歡過省心的日子。所以,誤會誰,我也不會誤會他,采了誰,我也不能采他。昨天,師父讓我挑個可心的人,我第一個就將他剔在一邊。

他蹙著眉,反問了一句:「真的?」

我慎重的點頭:「自然是真的。咱們之間,就算是山無棱,天地合,也不會有那種誤會。」

他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,突然將桌子上的妝盒放包袱里一放,拿起就走,眉宇間還帶著一股子兇巴巴的怒氣。

我覺得很莫名其妙,對著他硬邦邦的背影「唉唉」了兩聲,他置若罔聞,拂袖而去。

有這樣的人么?送了我東西又拿走,這不是調戲人么?

我氣哼哼的叉著腰,叫上小荷包到後山散步消消氣兒去。

我一天沒搭理江辰,許是他自己也覺得有點過分,在我生日之後的第四天,突然心血來潮,又送了我一件極其「別緻」的生日禮物,枕頭。

這枕頭老沉!他扔過來的時候,我萬萬沒有想到那麼重,虛虛的一接,結果險些閃了腰。

「這是什麼?」

「枕頭。」

「我當然知道是枕頭,這枕頭裡裝的什麼這麼沉?啊,會不會是金子?」

他鄙夷的橫我一眼,哼道:「財迷!我會那麼俗氣么?這裡面是櫻桃核。」

我嘿嘿笑道:「沒聽說過用櫻桃核做的枕頭。其實,俗氣點的,我也喜歡。」

他清了清嗓子道:「櫻桃核可以避邪祛災、驅毒健體。你身子不太好,所以送你這個。」

「多謝。」

「櫻桃核煮了之後要曬的干透才成,這兩天天陰,所以送遲了。其實,送禮不在於貴賤,更不在於時間,心意才重要,你說是不是?」他難得認真的說話,一副情深義重的表情,彷彿我是他的知己,至交。

我抱著枕頭也情真義切的感嘆道:「江辰師兄你真好。」

「叫我江辰即可,你叫四個字不累?」他瞥了我一眼,負著手走了。

我激動的抱著枕頭回了房間,當夜就用上了。

第二天上午,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。這櫻桃核那來的?這麼多核,需要多少的櫻桃?

我心裡藏不住事,立刻跑去問江辰。

他正在後山的竹林邊練劍,衣服下襟掖在腰間,英氣瀟洒。其實,說實話他沒有不瀟洒的時候,就是罵人,也端的是一副指點江山的氣勢。

玉宵劍在他手中翻飛,劍氣凌厲,勢如驚滔。陽光明媚,利劍挑起的光芒,泄玉流金一般。人在一團光影之中,如驚鴻掠過落日。

微風從竹林間徐徐穿過,竹葉簌簌做響,越發顯得溪邊一片靜謐。

我靠在一棵大竹子上看著他,一時不忍打斷。師父總說我用劍的招式規矩工整,但缺的就是氣勢和速度。他常讓我觀摩雲洲和江浩,我好象看雲洲的多,看他的少。今日靜下心來細看,他比雲洲師兄也差不了多少。

這套逍遙劍法以一招長河落日收勢,長劍一挽,殺氣頓消。

我情不自禁贊道:「江辰師兄,你的劍法越發的精妙了。」

江辰回過頭,輕飄飄的說了一句:「小末,你恭維人的時候,舌頭好象是借來的,不怎麼利索啊。」

我趕緊道:「我說真的,不是恭維。」

他笑眯眯的走過來,拍了拍我身後的大竹子:「這竹子真結實,撐了你這麼久,怎麼還沒斷?」

這是什麼話!我瞪著眼道:「我就是臉蛋圓一點,有那麼胖么?」說起這事,我覺得有點冤,圓臉蛋就是沒有瓜子臉顯瘦。

他瞥了一眼我的腰身:「好象腰也是圓的。」

「胡說,那是衣服寬!」逍遙門為了彰顯「逍遙」二字,衣服都做的比較寬大,是以,我裹在裡頭,逍遙的有點晃蕩。

他嘿嘿笑了笑,突然一伸胳臂,摟住了我的腰。

我驚呆了!做夢也不會夢到的事情就這樣光天化日晴天霹靂的發生了!
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他就飛快的放了手,一本正經道:「恩,的確是衣服寬,腰確實很細。」

這算不算非禮?我瞪著他暗自咬牙,琢磨著是跺他一腳,還是踢他一腿?

他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,退後一步,嘿嘿笑著:「淡定,淡定。話說你來找我不是為了看我練劍吧?」

我想起來找他的正事了,於是問道:「那麼多櫻桃核你那裡來的?」

他看了我一眼,低下眼帘擦了擦手裡的劍,漫不經心道:「我積的,積了四年。」

什麼?積了四年!

我瞬間就被他感動了,心裡對他的成見就象是河面上的凍冰,被艷陽融化,嘩嘩啦啦的流走。

我情不自禁道:「江辰,你其實好起來,也好的讓人驚訝。」

他抬起眼眸斜了我一眼:「我一直都很好,你難道沒感覺到?」

我恩了一聲,極其慎重道:「偶爾感覺到。」

他似是不滿,皺著眉問:「多久偶爾一次?」

我想了想,答曰:「半年。」

他「哼」了一聲,拂袖而去。

我看著他的背影暗自後悔,誠實是個好品德,但有時候,善意的撒個小謊也是必須的。看著風流倜儻的江師兄被我氣的硬邦邦的象個竹竿,我心裡實感罪過。

晚上,我閑著沒事,在燈下把枕頭挑開一個小口,將裡面的櫻桃核倒了幾顆出來。櫻桃核乾乾淨淨,淺淺的乳白色,象是不規則的小珍珠。我把幾顆核握在手心裡,感動的一塌糊塗。因為,我長這麼大,從沒收到過如此用心的禮物。師父總說我容易感動,容易滿足,確實如此,因為只有這樣,我才會將自己身世的隱痛壓制在心底的最深處。

想起這幾年,每年生日江辰都送我一樣東西,雖然不值錢,但他至少記得我的生日,我卻是連他生日都不記得。

來而不往非禮也,我非禮了他很多年,是該有點表示了。

可是,我在屋子裡翻找了半天,卻發現自己身無長物,沒什麼好東西回送他。

最後,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包袱上。這兩天我一忙,竟將扔包袱的事兒給忘了。我獃獃的看了半晌,想了想,還是決定打開,不如把裡面的平安小金鎖送給江辰,還值幾個錢。

其實,我心裡也很奇怪每年送包袱的人是誰,和我什麼關係。看那包袱里的東西也值些錢,應該家境不會差,決不會是因為養不活才遺棄我,難道我是見不得人的身份?世所不容?一想到這裡,我心裡就是狠狠的一刺,不敢往下再想。

我慢慢打開包袱,最上面是四件衣服,我拿起放在一邊,然後是一個盒子,我打開一看,今年的禮物倒比往年豐盛。

除了平安金鎖之外,多了一枚碧玉簪和一本劍譜。我對那簪子沒什麼興趣,拿起劍譜一看上面的字,我險些叫出來聲,竟是重山劍法!我簡直不敢相信,這本已經失傳四十年,據說天下無雙的劍譜竟然出現在我的手上!

這是夜晚,我怕自己在做夢,咬了咬舌頭,疼!我又揉了揉眼,一個字一個字的念:重山劍法。沒錯,是這四個字,眼沒花。

我激動的拿著劍譜就去找師父。

逍遙門共四層院落。師父和師叔們住在中院,我住在後院,師兄們住在前院。

我風風火火的奔到中院,推開院門就往裡走,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。

安靜祥和的夜晚,突然來這麼一聲,我被實實嚇了一跳。

只聽七師叔氣急敗壞道:「小末,你怎麼進了院子不敲門?」

我趕緊低了頭,七師叔正拿衣衫擋著自己的胸膛。唉,這才四月天,他就光著上身在井台上沖冷水澡,實是佩服,佩服!

我一邊低著頭往師父房間里走,一邊還不忘好心的說道:「七師叔,小心得風寒,得老寒腿。」

七師叔哼道:「小末,你以後天黑了以後不許到中院來。」

「七師叔,你別擔心,我除了你的牙什麼都沒看見,你與夜色渾然一體。」

「小末,你說我長的黑?」

「我沒說啊。」我嘿嘿笑著跑進師父房間。

師父擰著眉頭看著我,哭笑不得:「你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,你七師叔正是因為生的太黑,剛剛被林女俠拋棄,心情甚是不好,才去沖涼清醒。」

「果真?」

「我還騙你不成?唉,你那十位師叔都象是那千年的老鐵樹,如今就你七叔還有望開一朵花,眼下也黃了。」

「師父,我覺摸著,你開花的可能性比較大。」

我驚訝的看見,師父他老人家的臉紅了。其實,他一點也不老,芳齡四十。

我一看師父臉色紅紅的格外俊俏,於是接著煽風點火道:「師父,你長的俊俏好看又武功高強,不娶親實是武林一大憾事。」

師父紅著臉東張西望,連著乾咳了幾聲才道:「你找我有事?」

「師父,你看這個。」我想起來正事,忙把重山劍法遞給師父。

師父的眼睛陡然亮了,象是兩盞小燈籠。

他激動的幾乎語不成聲:「那裡來的?」

「就是我那小包袱里夾帶的。」

「還有什麼?」

「一隻簪子,一個金鎖,四件衣服。」

師父拿著劍譜怔了半天,我從沒見過他如此失神落魄過。果然是習武之人,見到絕世劍譜便如此失態。

良久他才低聲道:「重山劍法又名鴛鴦劍法,共分兩部,一部女子劍法,一部男子劍法,這裡為何只有一部?」

「這個是男部還是女部?」

「女部。」

我輕嗤了一聲:「看來,有人還想讓我練會絕世劍法呢,真是用心良苦。」

師父愣了愣道:「其實,重山劍法,要男女同練,合施互補才會天下無敵。相傳劍神重山和妻子創下此劍法,是想傳給自己的後人,讓夫妻齊心合力,家事和睦。」

這倒是個好主意。不過,我即沒家庭,也沒和我同練的人。於是,這劍譜對我也沒什麼用。

我懶懶的說:「師父,我也不打算天下無敵,這劍譜你收著吧。」

師父忙道:「這是你的東西,你自己收好。沒事的時候,可以練習練習,說不定將來有用。」

我不想要,奈何師父一定要我拿回去。我想了想,這是女部劍譜,師父要也沒用,於是沒精打採的揣到懷裡。

「小末。」師父柔柔的喊了我一聲,摸了摸我的頭髮。我有點驚訝,從我十二歲起,師父便不再對我有如此親密的動作了,今日這是怎麼了,眼神也格外的不一樣,我有點看不懂。

他低聲嘆道:「小末,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你有劍譜的事,仔細收好。這件東西,即是稀世寶貝也是惹事禍根。」

這道理我懂,萬事都是有利有弊,你得了它的好就要承擔它的不好,沒有佔盡便宜的道理。這件東西,你若將它看的比天大比命重,它就是惹事的禍根,你若是把它看成普通的書冊子,應急的時候噹噹手紙也無妨。

我回到自己的院子,坐了一會才想來,我本來是要給江辰送金鎖的,這一打岔就給忘了。

我拿著那隻平安金鎖到了前院,為了防止有剽悍的師兄也和七師叔一樣,我特意敲了敲大門。

何小樂師兄摸黑跑來開了門,見到是我,他愣了愣:「雲末,你什麼時候變的和咱們如此生分客氣了,來咱們這兒還敲門!」

莫非以前我出入這裡都是大搖大擺橫衝直撞?我嘿嘿笑了兩聲,徑直到了江辰的門外,「生分」地敲了兩聲。

門開了,屋子裡的光一下子晃了我的眼,更讓我晃眼的是,江辰竟只著內衫!而且,衣領鬆鬆垮垮的拉開,露著小半個胸膛。他個子高挑,露出的那一片肌膚剛好和我眼睛水平,燈光還算清亮,他的膚色又不黑,以至於露出的那一片肌膚完全不能與夜色渾然一體,完全被我看的清清楚楚。

我腦子一蒙,這,這算是他非禮我,還是我非禮他?抑或是互相非禮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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